但它结的花椒,却是人们离不了的调味品,是厨房必备,它的嫩叶也是许多山里人喜爱的一道美味。每到深秋,山坡上,村周边,那红红的花椒,缀满枝头,在暖阳下泛着红光,成为一道靓丽风景。因为它浑身有刺,采摘它的人须格外小心。
那一棵棵挂满果实的花椒树,犹如穿着盔甲的漂亮少女,满心想着亲近,却又望而生畏,要想得到她的芳心,必须有一颗勇敢的心。采摘花椒,必须戴手套,用剪子铰,还要小心翼翼,一不小心,手就被扎,我领教过不知多少次。花椒刺扎人的感觉,是麻麻的疼,不是一过性的,要好一会才缓过来,所以每次摘花椒,因枝条密集,扎个三五次很平常,手在半天后还有隐隐的疼。不过摘花椒,也是一种享受,花椒独特的芳香,时刻在身边萦绕,每一次呼吸都是香气通透全身,滋润着肺腑,使你忘记了疼痛。红红的花椒诱惑着你,不停地挥动剪子,当你竹筐装满芳香时,成就感也会油然而生。摘下的花椒,生产队会分一些给各家各户,也会卖一些留作队里经费。
我老家原栽有一棵花椒树,每当花椒长出嫩叶的时候,母亲就摘一些,用它炒鸡蛋,炒酱豆子 ,或直接卷煎饼吃,也可用来拌凉菜,味道很鲜,香气扑鼻。当结出青青的花椒时 ,母亲在烙煎饼时也要摘一些,碾碎抹在煎饼上,烙出的煎饼香喷喷,闻着直流口水,吃了还想吃 ,味道棒极了。我父亲在时,最喜欢吃花椒,我多次看到父亲喝酒时,专挑菜里的花椒吃。母亲多次提醒父亲,花椒只是借味,不要直接吃。父亲却说,我喜欢这种味道。因此,我家从来没有断过花椒。我爱人做菜也喜欢用花椒,把从老家拿来的花椒,炒后打成面用来调制水饺馅,大包子馅,的确提味增香。在用莴苣制作咸菜时,也加入花椒等料熬油,味道独特,唇齿留香。
花椒也是一味中药 ,具有温中行气,逐寒、止痛、杀虫等功效。治胃腹冷痛、呕吐、泄泻、血吸虫、蛔虫等症。外治湿疹瘙痒。花椒还是一种芳香防腐剂,汉墓曾出土有花椒,古人还认为花椒的香气能辟邪 ,有些朝代的宫廷,用花椒掺入涂料以糊墙壁,称为椒房。花椒最早记载出自《诗经》,有“椒蓼之实,繁衍盈升”之句。说明我国栽培花椒已有数千年历史。
花椒树,耐寒耐旱,抗病能力强,山岭坡地都可栽种。山里人喜欢栽种花椒树,庭院里,自留地边上,栽几棵花椒树,不仅自己吃,也能换点零花钱。村里的花椒树大多在山坡上。花椒结的多,满树嘟噜八卦,小而紧密的红果,盖过了绿叶,从树旁走过,满是丰收的喜悦。
土地承包后,村民看到花椒有很高的经济价值,许多人在地边都栽上了花椒树,成为增加收入的经济树种。我老家只有母亲的一亩地,母亲能劳动时,我们也回去帮忙,种些五谷杂粮,后来我们兄妹五人商量,母亲年龄大了,农活不能再干了,就栽上了几十棵花椒树。全村搬走后,就交由小弟的岳父岳母照看。去年结了很多,每家都分了一袋。今年因疫情,很少回去,听说夏天雨多 ,淹死了好几棵,收的不多。只能盼望明年是个丰收年。
花椒树,温暖了我的童年少年生活,留下了独特的记忆。离开家乡四十多年,花椒的香味仍一直陪伴我,品着它的芳香,心里充满温暖,花椒的香气里,有我的乡愁,有我对家乡的思念。